张癞痢的伙夫看不过去,把我爹砍了,救了我一条小命。”

“一家老小都死了,剩我一个,没地方可去,就跟着张癞痢当上了兵,混口饭吃……赵伯海拥兵作乱,我就糊里糊涂成了叛军,东征西讨,屠城,杀人,抢女人,抢财物……后来韩先生加入了叛军,他也是河套人,看在同乡之谊的份上,照顾一二,我才侥幸活到今天。”

李一翥突然有些可怜他。

郭传鳞深吸一口气,按捺下悲愤的心绪,继续说下去。他讲到叛军攻克谷梁城,大肆屠城三日,在秦宅的暗室里发现秦氏父女,收下翡翠首饰,放他们一马,姜二毛不期而至,欺凌弱女子,他为求心安,对得起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,出其不意杀了他。

他不敢私吞那些首饰,把包袱里的东西献给韩先生,韩兵收下翡翠手镯和珠链,留给他一块“老种玻璃地翡翠”花佩,并告诉他那三册书是青城派的武功秘籍。乱世之中,没有一两手保命的手段,寸步难行,他央求韩先生教他剑法,韩兵就把一本旧书丢给他,让他自己对照剑谱自己去练。

听到这里,厉轼轻轻叹了口气,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神情,仿佛记起了多年前的往事。然而温柔的神情只持续了一瞬,厉轼旋即恢复常态,古井不波,淡淡道:“秦家与我华山派是世交,秦守邺的姐姐就是我的师妹,你在叛军屠城之时救了他父女二人,见义勇为也好,贪图钱财也好,不管出于什么目的,总是做了一件好事。凡事问迹不问心,秦榕也跟我说起过你,你涉世未深,误入歧途,实在可惜……”

郭传鳞福至心灵,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,砰然有声,大声道:“厉掌门,求您老人家收我入门,我一定痛改前非,重新做人!”

厉轼凝视着他的双眸,郭传鳞坦然相对,没有避开他的目光。他微微颔首道:“一翥,就让他拜在你门下吧。好生教他,莫要错失了可造之材。”

李一翥答应一声,心中有些意外,他不明白师尊为什么如此看重他。

处置郭传鳞只是一桩小事,华山派掌门一支另有要事相商,李一翥唤来洪鲲,轻描淡写说了掌门的吩咐,命他将小师弟引去,找个地方安顿下来,日后回到落雁峰,再行拜师之礼。洪鲲虽觉意外,脸上却

不动声色,客客气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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